在寻找的时间里，周存声什么样的结果都有想过。</p>
也许他母亲只是周康生命中的过客，微不足道到他都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又或者是因为身份原因，是她太低贱，也许是职业问题，连出现都不配。</p>
最糟糕不过是她早已不在人世。</p>
唯有当下的状况，眼前的人，是周存声千百遍猜想中，独独筛选出去的。</p>
如果是真的，他这些年所有的苦痛，遭遇的不公，他亲眼目睹的种种，岂不是都成了弥天谎言，也成了所有人的笑柄。</p>
这样的可能性，不能被接受。</p>
赵芙听着周存声的回答，顿感不妙，虽说她不明白周存声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原因的。</p>
这原因若是好撼动便好，若是无法，那道成了难题。</p>
她望着周存声凄楚的眼瞳，心下一阵悲凉，“为什么这么说？”</p>
“没有为什么。”</p>
他回答的笼统。</p>
赵芙不能接受，“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缺，有家庭，有自己的事业，看似很美满，可缺点什么，你是知道的？”</p>
“我什么都不缺。”</p>
在电梯下降前，周存声朝着赵芙颔首，面容无情冰冷，嗓音是一般的凉薄，“赵阿姨，谢谢你替我忙前忙后，我很感谢，之后不需要了。”</p>
在电梯门合上前。</p>
赵芙伸手过来挡住，“存声，我好不容易才跟她约到这次机会，你真的要放弃？”</p>
“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需要白费力气。”</p>
“……你是因为桑桑？”</p>
抽丝剥茧。</p>
她总算找出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p>
门第之见，从古至今。</p>
一旦证实周存声跟谈家有关，他跟谢桑之间，便不会再似从前那般肆无忌惮。</p>
而周存声，完全做得出为了谢桑放弃这个机会的可能。</p>
周存声自问，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忧虑。</p>
且不说这样荒谬的事是否属实，就算是，他也不会为了这些而影响自己跟谢桑的生活，难得在走之前对着赵芙轻笑一下，“赵阿姨，你想得未免也太长远，我不是因为桑桑。”</p>
“那是为什么？”</p>
“因为不想自取其辱。”</p>
电梯下降又上升，好几个回合后。</p>
赵芙微微回神，靠在一旁的墙体边缘，小声缓气。</p>
隔了良久，才有高跟鞋的声音到身边，清脆，短促，那抹清雅身影驻足在她身侧，临危不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这般淡然从容，“我跟教授说过了，今天不做。”</p>
“……我再去跟他聊聊，他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