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
哑女人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
沈神通道:“你眼角挤出的浅浅皱纹,以及唇角微微下垂的线条,已经透露你内心强烈的焦虑掂挂,难道你也是严北的女人?”
哑女人徐徐俯低头,叹一口气。
沈神通道:“你知道严北有双重杀身之险,一是与‘刀王’蒲公望决斗,如果败北,当然是连命都没有;第二重是‘人面兽心’陶正直的可怕陷阱。因此一提到严北的名字,你就禁不住焦虎掂挂了。”
哑女人后来在门口把风,让沈神通写信。
这封信写了很久才完成,但哑女人拿到手里一看,纸上连一个字都没有。
事实上不是没有,只不过整张纸都是数字而不是文字。哑女人完全不明白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所以等于阅看一张白纸一样。
沈神通显得筋疲力尽,声音很衰弱,道:“此信就算被鸡婆婆搜到,也不能够证明你有任何图谋。唉,我一定已认为自己无法康复,已经没有亲手收拾严温的机会,才会借助武林同道力量削弱大江堂势力。我如果调集官军大举进攻,虽然也可以重创大江堂,但那‘三香五舵’等首脑人物必定逃掉,然后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哑女人悄然出去了。
沈神通觉得越来越疲倦,尤其是信中嘱托南京绸缎庄林掌柜送银子给马玉仪做生活费一事,顾虑一去,他似乎失去支撑求活的力量。
四周似乎变得朦胧昏暗。
“极力苟延残喘实在很累人,我好想就此一觉睡着,我好象已没有放就下心的事,也没有必须抗拒的理由,而事实上我实在太疲倦了……”
他眼睛缓缓闭上,眼睛闭上并不要紧,任何人都应该借助睡眠以恢复体力,问题是他已办妥后事,好象已经可以放心,因而求生苦撑意志忽然消失。
所以他这一闭眼,恐怕永远也不会回醒。
人类在某些艰危关头,意志和勇气往往变成最重要的因素,精神的力量往往可以使肉体渡过种种难关。
但沈神通居然没有一瞑不视。他虽然闭上眼睛,思想仍在活动。他这时想起的是被囚在石室多年的七位高手。他实在不应该就这样舍弃他们置之不理。“血剑”严北非法私囚这些人竟达十余年之久。他如果不知道也还罢了,但既然知道岂能不管?
“正义”、“公理”等等抽象观念都居然变成血液中的氧气,也变成意志的养份。沈神通沉重地叹口气,忽然跌坠于甜睡中。
第二天早上,沈神通居然会回醒而没有长眠不起。
再过两日沈神通身体显然好得多了,当然这只是比较式的说法,所谓好得多只不过比奄奄一息来说。事实上他伤势仍然严重,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活不下去了,但沈神通这时居然可以自己挪动身子,而如果他不怕伤口迸裂的话,甚至可以慢慢下床走动。
鸡婆婆每天来给他换药,哑女人和麻雀则三天都不会露面。
那封用数字密码写的信,不知有没有送到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