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都知道这病人来历不凡,却也未想到他武功竟如此惊人,世上无论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杀手,和他此番的出手一比,简直有如儿戏。郭翩仙暗惊忖道:“这小子当真是自讨无趣,此番他的手既已被人抓住,这一身武功只怕就要被人借去了。”心念一闪间,只听那病人轻叱道:“竖子无礼,略予薄惩,去吧。”叱声中,田际云身子竟被他凌空提了起来,像抛球般从窗口直抛了出去,良久才听得“砰”的一声。那病人却又已躺回床上,不住喘息。又过了好半晌,窗外竟又传来田际云的语声,道:“前辈好高明的武功,晚辈日后还得再来领教领教。”说到最后一个字,语声已远在数十丈外,这少年不但有一身打不散的硬骨头,竟还有个打不怕的胆量。俞佩玉不觉暗暗生出相惜之心,叹道:“好一条汉子,却不知是何人门下?”那病人喘息着道:“就凭俞放鹤那些人,还教不出这样的徒弟。”俞佩玉道:“不错,他绝不会是当今天下十三派任何一派的门下,是以晚辈才觉得奇怪,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那病人闭起眼睛,摇头不语。朱泪儿忍不住道:“三叔为何要放了他?”那病人冷冷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他纵无礼,我又怎能和他一般见识。”朱泪儿道:“但我看他绝不是单为送信而来,他此来一定是想来刺探这里的虚实,他见到三叔的病还没有好,此番回去,只怕就要叫人来了。”那病人怒道:“叫人来又怎样?你我纵然死了,也不能做丢人的事,知道么?”朱泪儿垂下头去,道:“是。”她再也不敢说话,俞佩玉心里对这病人的为人,更是暗暗佩服,郭翩仙呆了半晌,忍不住赔笑道:“前辈纵然要放他走,为何不将他那身功夫借来用用?”
那病人冷冷望他一眼,目中满是轻蔑不屑之意,也不回答他的话,朱泪儿却在一旁冷笑道:“三叔纵然要借别人的武功,不是那人心甘情愿,便是他咎由自取,否则像阁下功力也不弱,三叔为何不借去用用呢?”郭翩仙心头一寒,不敢多说了,但他素来自高自傲,此番讨了个没趣,心头终是不忿,过了半晌,忍不住道:“姑娘只怕是在说笑了,普天之下,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将自己苦苦练成的武功,借去给别人用的?”朱泪儿眼角瞟了银花娘一眼,冷冷道:“只怕有人也未可知。”银花娘也不知道她为何忽然瞟自己一眼,只觉心里发毛,正想设词探问,俞佩玉已先问道:“却不知这封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他脱口问出这句话来,心里又有些后悔,只道那病人绝不会说的,他岂非也在自讨无趣。谁知那病人却将书信交给了朱泪儿,道:“你念给他们听听。”朱泪儿展开信纸,先瞧了一遍,才缓缓念道:“老前辈足下:愚等久慕风仪,不想前辈竟隐身于此,前辈侠名无俦,想必不致包庇……之女,今夜子时,愚等当来拜谒,盼前辈勿却是幸,俞放鹤等十二人拜上。”这封信想是仓促写成,词句并未修饰,但却写得极是简单扼要,绝没有浪费多余的笔墨。只不过朱泪儿念信时,却故意念漏了三个字。俞佩玉暗道:“那第一个字想必就是这病人的姓名,她不愿我们知道,所以故意不念,后面那两个字,想必是说她乃‘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