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奏章里毫无君上之敬人臣之理。”
刘彻越说越气,向颜清倾述着心中的愤懑之情。颜清只是捋着胡子听着,并不参言。待刘彻说得累了,这才说道:“呵呵呵,为君者自然是掌持国柄,手握王爵。可老夫也没有说,为君者可以巧取豪夺予取予求啊!
云侯的军马路过大汉的边关,已然向陛下缴纳了税赋陛下既然收了人家的税赋。自然便要保证这批军马的安全,可陛下不但不保全云侯的军马。还巧立名目的征用这批军马,此举与盗匪何异。若是有人这样征用陛下的军马,那陛下会作何行止呢?
老夫想着,怕是陛下做得比云侯还要过激些。挥兵山东,搞得大汉处处狼烟亦是想见之举。”
颜清不温不火的说着,看向刘彻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他令那苍澜攻破九江纵容乱民屠城抢掠。那也是朕逼的?在辽东,在江南每战不留降卒。这也是朕逼的?那些可都是汉军,那九江城里可都是大汉的百姓。”刘彻不服气的说道。
“有些事思聪在信里没办法和陛下说,但给老夫的家信里面都说得清楚。云侯在海外水如不服,感了恶疾。你发难的时候,正是他病得七荤八素几乎撒手人寰之时。
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都是杀人杀惯了的。从江南到西域再到草原,你看看他们这一路哪次不是人头滚滚。不是我替云侯说话,若是云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些骄兵悍将失了管束,那恐怕才是大汉之灾。好在云侯虽然卧榻,但身子却一天天见好。
九江城破那九江王不是没动分毫?窦渊全军覆灭,窦渊不也毫发无损?云侯做事没有做绝,处处留着余地。其实就是想着与陛下和解,再怎么说南宫公主也在云家。云侯断然不会将事情做绝的。”
“朕就怕有了云侯这个榜样,日后天下诸王侯们个个不听旨令。那朕这个君还叫什么君,大汉不是分崩离析?”
“陛下大谬矣!这君王本就是和诸王侯与士大夫共天下,当年高祖问萧何。朕位居九五,为何要要听尔等之言。
萧何说,臣下制律三千条。条条都要官来做,若是陛下不听臣下之言。那天下之大,人口繁多。陛下何以治理得过来,这天下又如何能够昌明?没有这些个官,陛下又如何统治百姓?
听明白了吧陛下,为君不在于治民而在于治官,这吏治才是一篇真文章。高祖分封天下诸侯王,原意是以亲情为纽带。让刘家枝繁叶茂,同气连枝共御外辱。
可天下的诸侯王几时消停过,从高祖时起。一直到陛下的爷爷,还有先帝,哪一次诸侯王们消停了?在先帝时期,刘濞等七位诸侯王更是掀起了七国之乱。可经历了这么多的叛乱,大汉的国祚还是传到陛下的手中。大汉风崩离析了么?老夫看来,反而更加的江山稳固。
这是为什么呢?这就是因为,从先帝起朝廷逐渐在消弱各路王爵的权势。尤其是限制了诸侯王们掌兵的权利,现在除了几位资历极老的诸侯王。其他的王爷们,鲜有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