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媳妇,只是在城西街上碰见过好几次。我这儿子相貌不赖,钱袋里又有几锭银两,也许因此给那王家媳妇看上了,主动过来勾搭,还撒谎说自己是寡妇……我这不肖儿抵不住引诱,也就跟她糊涂了……「后来天寿才知道,她原是王阿勇的妻室,便跟她断了来往,还使了好些银两赔她,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大。可那王阿勇已经听到些风言风语,心里十分妒恨,常常借酒消愁。「合该有个晚上,王阿勇回家时已经喝得大醉,就跟妻子吵起架来。那婆娘大抵因为被我儿抛弃,心里也是不畅快,吵得火热时,说溜了嘴,就承认跟我儿苟且的事情。那王阿勇醉里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拿起打铜的铁锤,就在屋中追打妻子,不料疯了眼,失手一锤打死了那个五岁的儿子。王阿勇错手杀了亲儿,更是疯颠,就逮住妻子,也一并捏死了。「王阿勇杀红了眼,一不做,二不休,马上又来找天寿。凑巧天寿正在花街柳巷寻欢,被他找上了……王阿勇不由分说,举起还沾着血的锤子来,就要袭击天寿,给他险险躲过,但那王阿勇还是不肯干休,幸好当时陪着天寿的几个帮众出手阻止。他们本来只想制伏他,可是王阿勇喝了酒,又杀了妻儿,根本就像条疯老虎,这几个手下在混乱中,一半也为了自卫,就把他打死了……那一晚他们每个都断了好些骨头,可知当时的情形如何凶险,实在是迫不得已。不信少侠请看看。」
蔡昆说着往后一指。那些帮众里,有几个身体手足果然还缠着布带夹板。「那王大妈呢?你又怎么说?」燕横听到这个截然不同的说法,很是讶异,不大相信。「那老婆婆一夜之间死了全家,尤其是小孙儿,确是很可怜……本来这事情,我这不肖儿子确实有错,但也罪不至死,我帮的这些手下,都只是为了保他,才错手……」蔡昆叹息着说:「蔡某早就答应,包了他们一家殓葬,另外还赔偿三百两银子给她。她收了银子,转个念头觉得不值,又再来索要更多。唉,银两事少,但我蔡某一帮之主,手下门人数百,管束他们讲的是信义,这叫我还有颜面吗?我心里有气,一时忍不住,再给她二百两时加了一句:『婆婆你他朝百年归老,我马牌帮也包了。』她听在耳里,以为我暗示要加害于她,一惊之下就去找我的对头岷江帮当靠山。」燕横听见这话,立时联想起「五里亭武斗」,也是当地一宗私怨,演变成两帮人的对抗,并不出奇。蔡昆又续说:「这岷江帮向来爱找我帮的麻烦,这次得了王大妈,简直当作宝贝,就编造了我儿子杀人全家的谣言,其实骨子里是想利用这个借口削弱我帮威信,乘机扩张自己的势力。我们一不提防,就给他们把天寿抓了去。」「对啊恩公!」蔡天寿也说:「尤其是那个岷江帮童帮主的女儿,好斗成癖,常常无故就找我们的帮众打架;有次她骚扰外地来成都卖武的拳师,给我在街上当众阻止了,她对我怀恨在心,这次想借机害我!天可怜见,得恩公及时出手相救!」说着又拜了拜。蔡天寿所说,确实跟燕横遇到的童静性格吻合。燕横不禁疑惑起来。他仔细想,两边的说法完全不同,但似乎都合情理。对燕横来说,岷江帮和马牌帮,都是一般的江湖道上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