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昨夜与老父相见,尚未来得及换下一身男装,便和父皇上马逃到此。父皇没来得及问起她是如何来到这里,她也无颜告诉父皇发生了什么事。
她希望能以洁白无瑕的模样侍奉父亲到老,而不是在他的心上再插一把尖刀。
而可恨的耶律广,竟对父亲说了出来!
她恨不得立刻挺向那把亮晃晃的刀,一死了之,了却人世间的种种苦痛,也不必累得完颜祁为她受威胁。
她从来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又有什么颜面让他为她一再牺牲?
含着泪光,头一偏,几乎可以感受到刀锋划开皮肤的疼痛,她猛然想到了父皇!
若是她死了,完颜祁是绝对不会放过父皇的。
若是她还活着,也许父皇还能侥幸活命。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私情,不顾她年迈的爹爹啊!她一侧目,就看到父皇的眼里满是焦急。
她心里一震。父皇,你没有怪女儿做了这种事吗?你能谅解女儿的心情吗?你还愿意让女儿侍奉你左右吗?
父皇……
她已经失去了母妃,不能再失去父皇了……
祁,对不起--
她幽幽地看向完颜祁,想从他那里汲取一些温暖,却猛然惊醒,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许他根本无法谅解、根本不能接受!
撕心裂肺般的疼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完颜祁,颤抖的唇无法控制地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声,却无声。
完颜祁的视线和青芜的胶着在一起。
他知道她盼他手下留情,放过他们父女!可是,她究竟知道不知道,他这一放手,他们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他做不到,他有他的职责、有他的坚持,更不能就这样对她放手!
她是他的女人,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
完颜祁心中呐喊着,冷硬地迎视她幽凄的目光。
她的目光是那么地忧伤,彷佛在诉说着无法说出口的心情。他感到心口一窒,握刀的手不觉又是一紧。手心感到阵阵痛感,却又在瞬间消逝,变得毫无知觉。
「耶律广,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等我抓你们回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在乎这么一个残花败柳吗?」他说得讥讽,脸上带着嘲弄。
耶律广开始有些没把握了。
眼见青芜泪流满面,完颜祁却没有丝毫反应,难道是他下手不够重?他心念一动,刀锋又压深了些。
青芜痛呼一声,只觉得身体愈来愈冰冷。她连忙咬紧下唇,不肯让自己泄漏更多的痛苦。
不如闭上眼吧!无论自己是生是死,她都不在乎了。
可是,一旦闭上眼,连他的模样都看不到了呀!她舍不得,只能睁着疲累到极点的眸子幽幽望着他,望着他的面容……和他有些异样的手。
那飘红的刀穗……他流血了呀!
完颜祁依旧面不改色,步步近逼。
耶律广真的怕了,握刀的手有些不稳,「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