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这一天内,就用掉了上千万计的符箓灵器。这世家间的盘根错节,人脉广大,在嬴冲的眼前,可谓是展露无遗。便连他祖父嬴定也被惊动了,一连烧了两张价值五十万金的符书,只为保全他的好友。也直至今日他才知晓,原来自家在雍秦之地,还有五六家远亲存在。且真要将这些人全都斩了,是否会使雍秦二州,甚至整个大秦,进一步动荡?还有陛下脱困之后会怎么看?事后会否感觉自己太过份跋扈?杀有杀的好处,不杀也有不杀的道理,种种顾虑,使他极为头疼。直欲拔剑怒斩,却有无数绳索丝线,在牵绕着他的手臂。其实还有一策,那就是将这所有一切暂时延后,推给天圣帝处置。以陛下的威望,想必能够将之妥善的解决。这应是最妥当的方法了,嬴冲此时正在犹豫。“殿下!您如觉此战后续之事,难以决断,臣这里倒是有些浅见。”谢安的声音,将嬴冲的思绪打断。稍稍回神之后,他就又眼含好奇的看了过去。“长史之意,莫非是要劝孤,将这些世族之人放过么?”在他想来,他的这位长史,一定会为这些人求情。就似饶过固原卢氏那般,向世人展示他的大度与仁慈。
谢氏亦为雍州门阀,难免与雍秦各家联姻,为他们求情,亦是理所当然。“非也!”谢安却摇着头语声斩钉截铁道:“臣以为,今次叛军所有为首之人,殿下必须诛除不可!此辈深恨我武安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我家同道而行,一旦纵之,必为祸患,故绝不可留。也只有如此,方能以儆效尤,震慑雍秦。且为我武安王府计,此事殿下必须在圣上脱困之前解决不可!”嬴冲目光微凝,心意却仍是有些犹豫。被谢安言语所激,他胸中杀意渐起,可谢安的建言,却是饱含私心。这位的私心是对他好,是真正在为武安王府打算。可却未必有益于国。谢安却是精明透顶的人物,只看了一眼嬴冲的神色,就已知究竟,又继续力劝:“臣是建言殿下恰时留手,不妨对一些情有可原之人宽大处置。使各方世族勿再惊惶不安,从此戒惧疏远于殿下,可也不该是如此大度!臣的本意,并非指此,殿下的仁心,亦不该如此展现。”嬴冲隐有所悟,可随后仍是询问道:“那么以长史之见,该当如何是好?”“尽诛首恶之余,尽力保全其族产家名。另可将部分不从者,发配西境戍边。”谢安抱拳俯身一礼:“殿下需得让这些人知晓,您并无意谋夺他等的产业,毁掉他们的宗族传续。然而随隆国公兴起叛旗者,也不可不严惩,如此方能恩威并施!”“也就是说,那些情节较轻者,可以诛其首脑,选择旁支继承家名族产么?”嬴冲一听,就已明白谢安之意。如此一来,倒的确是个办法。当世之人,对宗族与家名看得极重,只需自己不是断其香火,毁其传承,倒确可使许多人感恩戴德,一举扭转雍秦二州的民心之余,也能让许多‘围观’的世族心安。只是他感觉此策,由天圣帝来做,由朝廷来示以恩德,似乎更为妥当。可此时谢安,却挽起了袍服,朝他跪下一礼:“殿下!殿下对圣上忠心耿耿,吾等皆知。然而此战之后,武安王府必成大秦诸家众矢之的,殿下为圣上着想,却也不可不顾及我等王府麾下之臣!”当此言道出,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