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妄尘赶到凌溪澈住处的时候，封谕二人正在谈笑风生。
他很久没有看到凌溪澈的笑容了。
那个曾经如阳光一般，常常向自己露出灿烂笑容的男人。
如今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每一个眼神，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
树影斑驳，映着男人脸庞半明半暗。
慕妄尘望着眼前二人亲密的样子，目光也渐渐变得森冷起来。
他不敢当着凌溪澈的面发作。
只好独自矗立在院外，从傍晚到日落，苦苦熬到了夜半时分。
一份飞刀传书便狠狠透过窗纸钉到了封谕的石墙上
半截没入墙中，威胁意味十足。
慕妄尘的冷眸划过窗户上的破洞。
转身离去。
坐在一片小山坡上吹着夜风，强压着怒火等待封谕到来。
冷月如霜。
夜空中的星斗仿佛化作了遍地斑驳。
秋风卷着落叶，将这寂静的山谷更添几分萧瑟。
慕妄尘拢着一件狐裘，透过呼吸间的白雾向山下望去。
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披着月华，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向自己走来。
“碧落宫主，久仰了。”
慕妄尘站起身。
压抑着怒意的嗓音有些沙哑，声音却像这秋夜一样冰冷。
浸着光影的面庞，看起来莫名有攻击性。
封谕站在慕妄尘面前，背对着月光。
凝视着男人平静却暗潮涌动的眼瞳。
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等着他主动挑明来意。
“他是我的人。”
慕妄尘见封谕不应，染着血丝的双眼里写满了冷傲，甚至有种故意向他宣示主权的强硬。
封谕却凤眸微挑，带着几分讽刺的反问道：
“凌溪澈也这么认为吗？”
慕妄尘：“……”
封谕的明知故问硬生生把他到了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
慕妄尘目光阴鸷的顿了顿。
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就听见封谕哂笑了一声，竟继续毫不客气的戳他痛处：
“明心教灭了灵犀谷满门，教主却执意于谷主之子，还真是天意弄人呢。”
慕妄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他微眯着双眼看向封谕，目光里透着一丝危险：
“此事与你碧落宫主又有何干？”
“确实无关。”
封谕勾唇。
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正事要说，也懒得再和一个疯子浪费口舌。
随手紧了紧身上的貂绒大氅。
转身便要离去。
慕妄尘却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了他的衣襟，月光映在男人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阴霾。
“你给我听着。”
慕妄尘拼命压抑着胸口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