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事,有没有喜欢的人是另一回事。他明了她没谈恋爱,却不知她是否有倾心的人。</p>
宁苏意噎了一下,咳嗽一声,含糊问道:“哪个?”</p>
蓊郁的树荫下,仍有阳光从极为细小的罅隙中漏下来,落在井迟脸上,衬得他脸色晦暗难辨。</p>
他侧了侧头,做徒劳的掩饰。宁苏意紧紧盯着他,他干脆躺下来,头枕在她腿上,一时无言。</p>
去年夏至,他悄悄摸摸从中国飞过来看她,打算像几天前那个晚上那样,给她一个惊喜。他坐在的士后座,车子开进宁苏意公寓所在的那条街。他不期然扭头,没承想,透过车窗看见路边一家商铺里,靠窗的位置,宁苏意和一个华人面孔的男人坐在琴凳上,手指被钢琴挡住,只能凭手臂的动作判断他们在四手联弹。</p>
井迟急急忙忙叫停司机,下了车,孑然站在马路边,隔着稀稀拉拉的行人,专注地看着他们。</p>
一曲毕,男人亲昵地摸了摸宁苏意的头发,她与他四目相对,笑得很开心。</p>
井迟不愿打扰这样的画面,也没勇气前去质问。站了一会儿,他嘴里直发苦,颓然地转身离开,托人将带来的礼物给她,只身奔赴机场,买了最近一趟航班回国。</p>
那次两人没见上面,惊喜自然不存在。</p>
他回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情绪低落,工作上也不如以往尽心,常常正开着会议却不自觉走神想到别的。被傅明川调侃,说他的状态像是得知自己的女人出轨了。</p>
此刻提及,井迟犹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心口被刀划过一样,初时可能感觉不到疼,过了片刻才发现已经剜了个口子,汩汩流血。</p>
宁苏意吃着寿司,等他的下文,奈何他不言不语,她只好推开他坐起来问:“我跟谁四手联弹了?”</p>
井迟摇头,表情匮乏:“没什么。”</p>
不知为何,突然又不想知道了。</p>
井迟盘腿坐着,修长手指捏着叉子晃了晃,扎了块哈密瓜吃进嘴里,扎扎实实的清甜溢满口腔,正如她在身边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