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奇异感觉再次涌现。
他轻轻地垂下眼睫。
他没有再闲聊,而是忍耐着这样的感觉,一封又一封批完他的奏章,直至月华初上。
……
次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夏沉烟见外头春意正浓,就带着宫女,去御花园中赏春。
她偶遇了庄美人、顺妃李安淮,以及她们的宫女。
她们的宫女在放纸鸢。李安淮坐在八角亭中提着笔,像是在作诗。庄扶柳坐在她身边,正在读一本医书。
夏沉烟一走近,宫女们就纷纷停下来行礼。
庄扶柳放下医书,起身行礼,笑问道:“娴妃娘娘可要进来坐坐?”
夏沉烟想到她送来的香囊,点了点头,迈入亭中。
李安淮没有和她打招呼,只是时不时瞥她一眼,夏沉烟早就习惯这样的打量,没有太在意。
她和庄扶柳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喝了她递上来的两盏茶,便起身道:“我去别处再逛逛。”
庄扶柳连忙起身送她。
夏沉烟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李安淮放在桌上的诗笺。
樱粉色的诗笺,上面是一首宫怨诗,字里行间却写,愿如纸鸢飞出宫墙。
她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没有读完,就收回视线,微微一笑,走出八角亭。
庄扶柳送完她回来,看见李安淮攥着诗笺,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庄扶柳:“什么什么意思?”
李安淮:“她看着我的诗在笑。”
庄扶柳满头雾水,她拿过李安淮的诗笺,读了一会儿,判断道:“她应该是觉得你这首诗写得好。”
“真的吗?”
“应该是。”庄扶柳说,“她无需矫饰,对着不喜欢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微笑。”
而且这首诗确实写得不错。
李安淮心下蓦然松了一口气,注视着自己诗笺,心里想,她也觉得不错吗?
李安淮的心情变得像今日的阳光一样好。
……
陆清玄今日叫了几个心腹臣子,在御花园中赏花谈事。
他喝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在御花园中闲逛的夏沉烟。
说来奇怪,现在正是春季,御花园中花木勃发,万木苍翠,她又穿着一身竹青色衣裳,本来应该隐在葱茏的草木中,让人遍寻不得。
但他就是一眼看见了她。
她和他的距离还很远,正在侧头与宫女说笑。她的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看上去心情正佳。
他记得,她身边这个宫女是叫含星,她对着这个宫女笑得最多,比对他笑的次数还多。
他旁边的大臣注意到他动作的停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立刻判断出这是一个宫中的妃嫔。
距离太远,他们判断不出是谁,但仍然心照不宣地收回目光。
宫女说:“娴妃娘娘,那里好像是陛下。”
夏沉烟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