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敛的车要宽敞得多。</p>
后座还放置着宝宝椅,连内饰都是以可爱为主,大都是为了迎合江谣母女的口味。</p>
雨刷器扫走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暖风呼呼吹在脸上,将谢桑鬓角的头发吹干,雨太大了,车像是行驶在海里,漫天的雨让她窒息,喘不上气来。</p>
贺敛把着方向盘,语调平缓地解释着,“谈姨打电话给小孟,小孟在忙,才让我来看看的。”</p>
副驾驶上像坐了个鬼。</p>
余光扫去一眼。</p>
可不就是鬼,谢桑长发披肩,一侧脸颊白的没有血色,一侧红肿的要滴血,瞳孔内没有光彩,很空洞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了。</p>
“你还真有本事。”</p>
贺敛一贯的嘴巴毒,改不过来,“一会儿没看住就跑去作孽,挨打了,心里痛快了?”</p>
雨声敲得心烦,贺敛话便说得重了些,“咱们现在应该供着赵家那几个人,小孟巴着求着赵姨二审的时候出面,你怎么一闹,又白忙活了,还平白挨了打,丢了芝麻也丢了西瓜。”</p>
因着谢桑一直没作声,他便喋喋不休。</p>
刚停口气。</p>
便听见了极其微弱的,像是在呼吸中压着的哭腔,一丝丝地飘出来,若隐若现。</p>
车停在红灯路口。</p>
他侧眸看了眼,真是谢桑在哭。</p>
印象里她哭的次数并不多,小时候秦柏廷怎么欺负她,她都不哭,或者咬着牙憋着眼泪,憋红了小脸,咬得牙都快碎了,也不哭,可每每一看到周存声出现,便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p>
那根本就是个见人下菜碟的性子。</p>
秦柏廷说她是装腔作势。</p>
一点没错。</p>
但看她哭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p>
哭得没有声音,除了喉咙里憋不住的颤抖外,只有轻吸鼻腔的声音,可她确实是在流眼泪,滚烫的泪珠从右侧脸颊缓缓滑落,痛感再度升级,像是在伤口上撒盐。</p>
纵然知道身边的人是喜欢看她笑话的贺敛。</p>
她也忍不住了。</p>
手指掐着自己的胳膊,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在雨中嚎啕大哭起来。</p>
雨水跟眼泪作伴,一声比一声剧烈。</p>
贺敛成了哑巴,只字不语,耳边只有谢桑回荡在车厢内的凄厉哭声。</p>
将谢桑安全送了回去,贺敛在雨中跟孟诀汇合。</p>
他事情多,急着上诉重审,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谢桑的心情,“桑桑怎么样了?”</p>
“还能怎么样?”贺敛不忍去回想她缩着虚弱的身体大哭的样子,“咱们尽快就行了。”</p>
“尽快不了。”</p>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