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嘉歆不死心地拉着她的手。</p>
恶魔感化不了人，谢桑的眼泪来源并非是她狼狈可怜的样子，耳畔回响着她一句句的“救救庭书”。</p>
有什么好救周庭书的呢？</p>
谢桑粗暴地将申嘉歆的手挥开，神情郁郁。</p>
“你现在还想着要救周庭书，他好端端的，需要谁救？他享受了本该属于周存声的东西，就算不是谈家的孩子，之后还有好工作，人生照样过，可周存声呢？”</p>
“谁来赔他？！”</p>
她们在这片区域决裂，撕扯，眼泪冲撞着。</p>
申嘉歆的眼泪改为了抽泣，喉咙像是被塞住，她抬头，眼神冷冷地望着谢桑，“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不是也好好的吗？！”</p>
“好在哪里，一辈子弄不清楚自己是谁，到底好在哪里？”</p>
夜晚无风无雨。</p>
缓慢游动的空气压抑而冰冷。</p>
谢桑站在其中，喘息都难。</p>
正是因为寂静，才进一步扩大了她们的声音，她反问申嘉歆，“既然你觉得这样好，为什么不让周庭书过这样的人生？”</p>
“好啊！”</p>
申嘉歆这下站直了身子。</p>
没有那些华美服饰，翡翠珠宝，她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脸也没有了，气势倒是不落，理直气壮着，“现在真相大白了，周存声才是谈家的孩子，他回去做谈家的接班人，庭书回来做我的孩子，那你呢？”</p>
她的声音尖锐，染着未退的哭腔。</p>
抽着气，气息很乱，“你是不是也该回来，跟庭书在一起？”</p>
谢桑的眼泪流速很缓慢，满脑子都是周存声这些年所受的苦痛。</p>
申嘉歆却还在算总账，“真要各归各位，他周存声能舍得吗？”</p>
“让我跟他结婚，不也是您的意思吗？”</p>
“……你真当我是为了他的婚事考虑？”</p>
根本不是。</p>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p>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杜绝周存声往上爬的机会，在找到谢桑住进周家的那一年，周存声便冒出头来，样貌上略胜周庭书一成，功课也是名列前茅，势头很猛，又是周家人，不出意外，他是能找到个千金小姐喜结连理的。</p>
谢桑的出现，并不是申嘉歆给他的赏赐。</p>
而是另一种打压。</p>
她要的，是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p>
谢桑突然找到了自己痛苦的根源，是因为她原来也是周存声的绊脚石。</p>
没有她，他的日子不会悲惨到这个地步。</p>
他救她的命，为她失去手指，她却反复在拯救毁灭他人生的侩子手，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