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环境还不如审讯室。</p>
一张单薄的小床，没有暖气，给周存声的那么点特殊对待，还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p>
尽管如此，仍旧难熬。</p>
谈老师赶到时周存声正靠在墙壁一角，清瘦易碎的像张纸，微微敛着眉在休息，睡得却很浅，被人叫了一声便醒来，就连睁眼的弧度都缓了许多，有气无力的，像是随时都会死掉。</p>
谈老师进去看他。</p>
手搭在他冰凉的手背上，上面有一些扎针后留下的青紫颜色还没退却。</p>
周存声进来愈发感到力不从心，他从前有伤，愈合时间在一周左右，现在这点痕迹竟然都褪却不了，动了动唇，很困难地问:“您怎么来了？”</p>
也是。</p>
这个情况下。</p>
能进来看他的，除了律师，也就是谈老师了。</p>
她连约见的时间都不用，可见是为了儿子第一次开了天窗。</p>
“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谈老师上手探周存声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烧，“这里这么冷，你怎么能住的下去？”</p>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母亲。</p>
如果她对谢桑没有偏见，周存声很乐意跟她好好相处。</p>
这次出不去的话，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p>
周存声拿出了最好的态度，嘴角给出了一点弧度，“别人都能住，我也一样能住的，您不用担心。”</p>
“我怎么能不担心？”</p>
谈老师说着说着要哭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告诉我，要不是谢桑……”</p>
谢桑这个名字是周存声的开关。</p>
他瞳孔明亮了些，有无数的渴盼，“谢桑？她没走？”</p>
“走去哪里？你在这儿受苦受累，她凭什么走？”</p>
“她答应我回松江的。”</p>
“别说这些了。”</p>
谈老师来时买了新衣服，刚好派上用场，拿出来给周存声盖上，他在这里睡得实在单薄，“你跟我回去，咱们不在这里受冻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根本熬不住。”</p>
这里不是谈家，不是他想走就走。</p>
他住进来，也不是因为打架斗殴那么简单。</p>
不是来个家长保释就能带走的。</p>
周存声由着谈老师将衣服盖在身上，没有推辞，眼底是感激，“谢谢，可我不能随便走。”</p>
“妈妈相信你是好孩子，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p>
他是怎么进来的，谈老师早就查清楚了，不管是不是过失杀人，她都会救周存声出去，不遗余力，“周康那个人，死有余辜，怎么能死了还让你搭进来？”</p>
“如果是我过失杀人，那我就应该承担责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