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紧急的事成了说服周庭书。</p>
在他回松江当天，被谈老师截住，名义上是送他一程，实际上还是为了周存声。</p>
谈老师在清晨赶到了机场。</p>
特地给周庭书带了些早点，像是哄小孩的手段，拉着他到一边坐下，替他整理衣领，望着他的脸颊，微笑了下，“瘦了些，是不是在家里小秀没照顾好你？”</p>
“秀姨挺好的。”</p>
周庭书知晓她找来的目的，却还是愿意陪着她演这出母慈子孝的戏码。</p>
不管怎么说，他都在她的羽翼下安稳生活了十几年，感恩之心还是有的，她来求情，那点面子他是要给的。</p>
寒暄完便要进入正题。</p>
谈老师少有这般难为情的时候，还是面对自己养过的孩子。</p>
“……庭书，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p>
这时候装腔作势没有用。</p>
周庭书点头，拿出腼腆的那一面，“桑桑也找过我，我说我会考虑。”</p>
“考虑太久了……存声等不起的。”</p>
机场广播穿过层层石墙抵达耳畔，像是催促，又像是扰乱的波音，谈老师眼中浮起焦躁，“存声的身体太差了，让他坐牢，他是一定挨不住的。”</p>
“可他杀了爸爸……”</p>
“是失手。”</p>
她纠正周庭书，这固然不对，可放在周存声身上，似乎又合情合理了起来。</p>
一个常年压迫他，虐待他，从小就给他留下阴影，就连长大了也要对他动粗的父亲，他会杀他，一点都不意外，何况还是过失杀人。</p>
为了说服周庭书，谈老师想尽了借口，“庭书，你从小有谈家保护，并不知道存声的日子有多难过，其实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你妈妈，才是罪魁祸首，只要你答应我帮存声，我保证以后不为难她。”</p>
“您说得很对，可不管怎么样，周存声都不该杀人。”</p>
“他不是有意的。”</p>
血缘关系能够让人暂时忘记对错。</p>
这一点，周庭书算是深有体会了，申嘉歆是，谈老师也是，到底都是俗人，摆脱不了七情六欲，“我明白您的意思，是小妈造成了存声童年的那些遭遇，可现在已经各归各位了，他不该这样。”</p>
“哪里各归各位了？”</p>
这个词有些滑稽荒谬。</p>
起码在谈老师看来是这样，“他一意孤行要跟谢桑在一起，不肯回谈家，这不也是申嘉歆造成的后果？到今天他坐牢，这些都跟她脱不了干系。”</p>
她很激动。</p>
是从未有过的。</p>
也许是想到了这二十年周存声无数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却浑然不知那是自己的亲骨肉，还疼爱着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