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下着的雪。</p>
谢桑往医院赶，下了车走过一段路，浑身湿透，冷得打颤都没有感觉，小跑几步到了医院门口，便看到那辆警车。</p>
有双手从背后拉了一把，将她拉到车后躲着。</p>
赵宝珠喘着气，面红耳赤的，她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好在赶上了，你可别过去，再让周存声看到，他再激动得拘捕可就麻烦了。”</p>
“他人呢？”</p>
雪落到赵宝珠脸上。</p>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警车方向。</p>
在一片白雪纷飞中，周存声穿着黑色大衣，病容脆弱，步伐缓慢地走在两名警察中间，绵绵寒气笼罩下，他走得很坦然，镇定自在，毫不在意周遭过路人的揣测。</p>
在上车前，微微一咳，咳声很沉。</p>
压在谢桑心头。</p>
几片雪落在周存声肩头，他在上车前脚步定了下，像是有什么预感，睫尖上扬，极为轻淡地往远处看了眼。</p>
可惜看的不是谢桑的方向。</p>
看完后，他迟缓得颔首，说了声，“麻烦你们。”</p>
警察给他开车门，让他坐在后排，其中一名警察坐在他身边，这是对嫌犯的待遇。</p>
目送那台车在雪天离开。</p>
赵宝珠轻叹口气，“没上手铐，算是好的了。”</p>
“谁报的警？”谢桑没流泪，她知道哭是最没有用的，当下最紧急的是让周存声平安，别说是拘留，就算是审问环节，他都未必熬得下去。</p>
这里又是京华，夜里最低温度在零下十度。</p>
周存声最多能待三天。</p>
赵宝珠不敢说，怕谢桑激动起来，“桑桑，这件事还是让他们去摆平，孟诀在，他已经去想办法了，起码先让周存声在里面不受苦。”</p>
“只要在里面，就一定会受苦的。”</p>
偏偏那又是周存声受不了的苦。</p>
赵宝珠给谢桑撑着伞，手指去抹她的眼泪，“你别急，急也没用，是原来跟周叔叔在一起那帮人，一定要把事情闹大，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点臭钱，我已经让赵予去扰乱他们了。”</p>
可都太晚了，只要报案，警察介入，就不可能想收回就收回。</p>
“现在只能把这变成一场意外。”</p>
解决问题才是关键，赵宝珠这些天都跟周存声在一起，知道他的态度，“可周存声没想狡辩逃脱罪责，这是他的错，他是要认罪的。”</p>
“没等他认罪，命就搭在里面了。”</p>
赵宝珠踩着高跟鞋，比谢桑高出一些，垂眸看着她，像在看自家妹妹，“好了，你先别急，就是要等他扛不住了，一定会被送出来看病，到时候你来劝他。”</p>
“……还能出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