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吞噬城市，入了秋，夜里不管走到哪儿，总有萧索之感。</p>
周存声风尘仆仆从建康回来，收拾干净自己后，开车出来，漫无目的地，将车开到了谢桑家外，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坐下。</p>
那面窗。</p>
刚好可以看到人来人往。</p>
谢桑是在十二点之后才回来，穿着风衣，走下出租车，径直要往里面走。</p>
她的长发飘摇在身后，周存声很贪恋她发丝缠绕指尖的感觉，可现在呢，他怕是再没有勇气去碰她，能远远看着她，便算是幸运。</p>
风很轻柔，拨动树枝枯叶。</p>
周存声看着谢桑走进去没多久，天色暗的更深了，他得走了。</p>
手机恰好在这个时间响起来。</p>
是孟诀的电话。</p>
他似乎在开车，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我刚才见到申姨了。”</p>
见过了谢桑一面，现在算的上是一个美好的时刻，周存声不想被这些事打搅，可孟诀为了他忙里忙外，他不能不领情，“她怎么说？”</p>
“她说只去接你的时候见过，周叔叔跟她说周望是亲戚家的孩子，其他的并不知道。”</p>
对外。</p>
对那些知道周望存在的人，周康的确是这么解释的。</p>
亲戚家的孩子。</p>
所以也姓周，还经常来看他。</p>
但他们都清楚，申嘉歆在撒谎。</p>
孟诀对申嘉歆的心理强大暗道敬佩，“她提起周望时候的表情，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就好像真的在回忆一个不太熟的小孩儿。”</p>
可哪有对着不熟的人摆出那样的表情神态的。</p>
这不可能。</p>
他们还有最后筹码，没有拿出来，是孟诀对申嘉歆留有一线，想等着她亲自承认。</p>
“你说申姨，能是突破口吗？”</p>
这是周存声第一次笃定，“能。”</p>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p>
也不枉他们这么折腾一番。</p>
这些聊完了。</p>
便要聊周存声自己，在回去前，他不停地提醒过，不要去找谢桑，可他的话对周存声来说没有半点警示作用，他依然在一个不合适，不恰当的时机来到谢桑家外。</p>
孟诀问起他来:“你现在在家吗？”</p>
“在便利店。”这点周存声没撒谎，也因为撒不了谎。</p>
只要有人进来，就会触发店内的自动语音，孟诀不聋，也听得到，“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不要做得太过火了，桑桑现在应该会很警惕。”</p>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p>
就是因为一直没被谢桑发现，他才会肆无忌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