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十，风雪停了几天。</p>
航班正常运营。</p>
孟诀跟周存声一起乘机回松江，回到博易大楼，那是年前孟诀新搬的楼，从里到外，都是复盘在佛德时的样子。</p>
找回来的也都是博易从前的老人，周存声的出现对他们而言如同诈尸。</p>
在此之前。</p>
孟诀没打过招呼，也是谨防有人泄露消息。</p>
周存声还活着。</p>
这对多数人来说，是好消息。</p>
当晚便正大光明地约上了贺敛一起聚餐，他们没有想过遮掩，消息会传到周康耳边，一点都不意外，也早就想到了应对措施。</p>
周存声很快便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中。</p>
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p>
办公大楼空无一人，盏盏明灯熄灭时，周存声眼中一寸寸空茫起来，心头也在变空，恢复职权第三天，他仍然有些茫然，像做了一场梦，偶尔抬起左手才知道，这不是梦。</p>
这些天也有人私下讨论他短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p>
有时说是被机器砸断，有时是出车祸，最贴切的则是英雄救美。</p>
刚出事那会儿，被讨论手指是他的禁忌，如今却觉得有趣。</p>
走出大楼，开车回家。</p>
住处也搬了更昂贵的地段，四十五层，夜景璀璨，落地窗映着城市的辉煌，可一个人看时，总是寂寞的。</p>
从没有一次，周存声如此期盼着麻烦找上门。</p>
周康不是吃素的。</p>
被孟诀联合周存声这样戏耍之后，他不可能坐得住。</p>
周存声还活着的消息从各个渠道传到耳边，每一次都是对他的鞭笞和凌辱，他很快抽出空来核实。</p>
周康乘机到达松江。</p>
找到博易大楼。</p>
他的到来彻底揭开了周存声假死的幕布。</p>
在休息室等待了四个小时。</p>
从天亮等到天黑。</p>
周康前前后后催促了好几遍，却被冷眼相待，在快要爆发时，门被女助理推开。</p>
休息室宽敞明亮，黄昏时最是漂亮，烫红的光辉映在玻璃上，无需工业灯光，整个空间也足够刺眼漂亮，周存声的到来，是添了一抹光。</p>
他走进来，身量足以压得周康喘不过气。</p>
“什么事？”</p>
不啰嗦的三字。</p>
周康倒吸一口冷气，原先所有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眼儿里，怔愣了半响才从周存声的出现中回过神来，“……你没死为什么不回家？”</p>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关心。</p>
在周存声听来无比可笑，他面无表情，疏离漠然，双手都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