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关，墓园清冷一片，被白雪覆盖。</p>
人烟稀少地，风便会尤其冷冽，刺骨，像冰锥从身上划过一般，围巾拢住了周存声的脖颈，隔着手套，他拿着一小束包装精致可爱的小雏菊，手上还拎着吃的。</p>
谢桑走在他身边，垂眸看着他踩在雪里的脚印，很清浅，仿佛这个人压根就没什么重量。</p>
“我来帮你拎。”</p>
她伸手要拿过来，却被周存声躲开，“这点东西，我拿得动，你把我看得太没用了。”</p>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p>
周存声苍白的嘴角划出笑容，“我知道你不是，但我拿得动，你也别太担心我的身体，我没事，这不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p>
他能熬得住。</p>
谢桑却不这么觉得，他连医生都许久没看过了，怎么可能熬得住，秦柏廷跟贺敛介绍的，他通通以不清楚他的病因给拒了，赵宜媛找来的，他连考虑都没考虑。</p>
跟谈家的关系僵的不成样子。</p>
如今只是靠药物维持罢了。</p>
肩上落了雪，谢桑伸手替他拍了拍，他眉眼温和带笑，扭头看她，“最近周庭书有没有为难你？”</p>
“他还能怎么为难我？”</p>
无非就是偶尔冒出一两句刻薄的言辞，再不然，就是莫名其妙出没在流浪猫的聚集地，装老好人给它们喂猫粮，这些行为，谢桑都已习惯，对她而言，真正的为难是找不到周庭书的弱点，没办法制衡他。</p>
周存声似乎明白她的烦恼，“桑桑，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p>
“……你？”</p>
她眼睛里写满了质疑，这也不怨她，周存声病成这个样子，能处理什么？</p>
他只要保证自己不死，她便知足。</p>
更何况，申嘉歆的死，周存声能做到不火上浇油就是他的善良，那里会帮着去解决？</p>
谢桑早不是会被场面话糊弄的女人，隔着手套，她握着周存声的手，“你什么都不用帮我，只要好好活着。”</p>
他没作声，低头轻笑一声，笑她的愿望太渺小，也笑自己给她的失望太多，才让她不敢再有过多的期许。</p>
找到了要祭拜的墓碑前。</p>
那是小棉花的墓碑，因为还是幼儿，跟他们从前祭拜的那些人，很不一样，墓碑做得精致许多，看得出生前父母的疼爱，这样的冰天雪地，周遭都被白雪掩埋，只有这里，还干干净净，甚至放着鲜花玩具。</p>
没几天就是她的忌日。</p>
也是在这里，江谣曾几天几夜没合眼，眼泪都流干了，也要守着女儿的坟。</p>
那年除夕之后，他们的年，是永远过不好了。</p>
周存声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一旁，眸光悲伤不少，谢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