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孟少刚早听女儿说过,只因他另有心事,要与女儿商量,当时没有详加盘问。孟明霞道:“那两个人跑得飞快,我怎么追得上他们?不过,他们的相貌我虽然看不清楚,却也可以隐约分别出来,乃是一男一女。”孟明霞的轻功学得最好,虽然不及父亲,在江湖上亦已是少有的了。孟少刚听了女儿这么说法,心里想道:“这丫头素来很少佩服人的。如此说来,那两个人倒真的是武林高手了。”心中颇有点惊疑。李思南吁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喇嘛邀了帮手,再来寻仇事呢。若是不相干的人,那就由他去吧。”孟明霞道:“我当时就因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所以只好暂时躲起来,注视他们的行踪。后来看见他们并不是朝着咱们宿营的方向奔跑,这才放心。不久,爹爹也就来了。”李思南想道:“她是怕我睡着了,那两个人来偷袭。”心里十分感激,又想:“孟大侠所要杀的人莫非就是那个男的?”但仔细一想,这一男一女,孟大侠并没有见着;而他所要杀的那个人,则是他们父女都认识的,这又不对了。尽管李思南还是疑团莫释,但孟明霞已经回来,他的心里也用不着再牵挂了。心情一松,很快就真的熟睡如泥。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梦中彷佛跟了孟家父女,到了山温水软的江南,在那仙境一般的地方嬉戏。忽然孟明霞变了脸不理他,风也似的跑入树林。李思南叫道:“孟姑娘,孟姑娘,等等我呀!”孟少刚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你追赶我的女儿做什么?”李思南胸口一痛,倏然间就醒了。睁眼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孟少刚父女都不见了。不但不见了人,连帐幕也没有了。他是睡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梦境依稀可记,“难道我还是在梦里不成?”李思南心想。但他试咬一咬指头,很痛,这当然不是梦了。李思南定了定神,察视四周,孟少刚父女的东西连那三支毒龙镖在内都已带走,只留下一个装满水的皮袋。李思南百思莫解:“他们为什么不等待我醒来就走了呢?”他知道孟少刚是要回转江南,迟早要分手的。但是这样的不辞而别,却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再往远处一看,李思南发现他的那匹“一丈青”系在一棵树上,他的坐骑也发现了主人,声声嘶鸣。李思南笑道:“你喝够了水,吃饱了草,精神恢复了啦!”走过去解开坐骑,忽又发现地上写的两行字,李思南一看,可惊得呆了!当中一行,写的是八个大字:“为虎作伥,必取你命。”铁划银钩,刚劲有力,想必是孟少刚用剑尖在沙地上划出来的。
<figure> </figure>旁边另有一行小字:“水囊留给你,望你做好人。”书法秀丽,笔致柔媚,一看就知是女子所书。不用说当然是孟明霞写的了。李思南呆若木鸡,对着这两行字看了又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迷糊,黑蒙蒙的,那十八个大字小字好似连成了一大片乌云,压在他的心上,令他如坠五里雾中!好半晌李思南才清醒过来,这才明白,孟少刚要杀的那个人竟就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连串的疑问都是李思南难以自解的。孟少刚既要杀他,当初又何必救他?他又根据什么而敢断定他会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