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随我来。”
纪微颔首,示意身后几名同样也着褐衣草鞋的青年男女先随宿子歇前去查看已收录的账册,自己随姚静深前去见姬瑶。
望着纪微等人的背影,桓少白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玄商虽穷,纪微好歹也是一国国相,为何还要如庶民一般,着褐衣草鞋?宿昀不至对自己的重臣如此吝啬吧?
吴长老知他疑问,开口解释道:“据传上古之时,墨者便多以裘褐为衣,以屐蹻(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只道不能如此,非禹之道,不足谓墨(注一)。不过在截天之战后,诸子百家道统多有佚失,传承不全,如今天下墨者少矣,愿践行先贤之言的,就更少了。”
桓少白还是有些不明白,以纪微如今身份,便是不守这样戒律当也无妨,她如此自苦有何意义?
墨者……
他看着前方,有些出神。
另一边,姚静深带着纪微走进静室时,姬瑶与谢寒衣正头碰头地拆解讨论宫城中各处机关。当日设计这处宫城的修士在机关术上的造诣着实不凡,各处机关环环相扣,错上分毫都不能发挥如今的作用,其中许多甚至不必以灵力便可催动,与数理关联巧妙。
两人以灵力在空中绘出线条,语速飞快地讨论着什么,大约是因为讨论到了紧要处,甚至连一旁进门来的纪微和姚静深都未曾察觉。
姚静深略略一听,分明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处却难解其意。他只感觉一阵头大,随后苦笑着放弃跟上两人思绪,转头想对纪微说些什么,却见她看着空中以灵力绘出的线条,神情认真。
很显然,她听懂了两人正在讨论的问题。
在姬瑶和谢寒衣就当前问题陷入争论之时,纪微抬步上前,主动加入对话,她随手自桌案上取过一支笔,反握在手中,指点示意。
姬瑶和谢寒衣并未因她的突然加入显露出什么惊色,两个人的讨论就此变作三个人,纪微就地盘膝坐下,融入得极为自然。
姚静深不由将想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看着讨论得正热烈的三人,看来他们不必他来介绍了。
留在这里似乎多余,姚静深退出门外,还不忘将门小心合上,以隔绝室外杂音。
金乌西沉,黄昏的日光为玄铁铸就的宫墙镀了一层暗金,叶望秋亲自领着几名宫人穿过宫城,将匾额挂上宫门。
“再往左一点儿……”叶望秋站在宫门数丈外端详片刻,却觉得不太满意,口中指挥着宫人调整匾额位置。
“不对,再往右一点儿……”
怎么还是有些不对?叶望秋示意宫人退开,御起灵力,又将其往上移了两寸,再退后看了看,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夕阳余晖下,玄底朱字的匾额染上一重金辉,其上钦天二字如龙蛇起舞,气势磅礴,正出自姚静深之手。
这算是学宫的门面,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