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要来,人更齐,肯定会再谈一次。”萧平旌见他有些稳不住,忙笑着安抚,“先别急,世上没有不漏的风声,等他们谈完,我再想办法帮你打听。如果只是在谈生意,不妨碍皇城安防的大局,咱们就不用管了。”孙统领职责在身,怕的只是这么一批关外武人半夜密谋,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其他的本就不太关他的事,听萧平旌这么一说,心头稍定。马场密谈的内容暂时难以知晓,但巡防营关于再次聚会的消息倒还准确。当晚二更刚过,全部六家马场都派出了主事之人,静悄悄地赶往福来客栈,那幢小楼上的灯光摇摇曳曳又亮了整晚。曙光破晓之时,这场比头一晚持续时间更久的夜谈终于结束,马场的人各自离开,一个个面带疲态,神色凝重。外围巡防营的人守到散场,也纷纷撤离,回去报信。半个时辰后,一名体格高健的壮年汉子从踏云马场所包的小楼里走出,客栈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眼线。此时街面上许多商家店铺已经陆续开门,来往走动的行人渐渐增多。这汉子很快汇入人流中间,看上去丝毫没有惹眼之处,穿街过巷绕了一圈,直到确保无人跟踪之后,才匆匆赶向东城乾天院。濮阳缨平素不是早起之人,还靠在枕上半眯着眼。他的首徒韩彦小心翼翼地进来,低声道:“师父,渭三哥到了。”
迷离睡意陡然消失,濮阳缨翻身而起,一面披上外衫,一面道:“叫他进来。”那名汉子显然就等在门口,闻声无须再叫,立即迈步进入,抱拳行礼,“无病参见掌尊大人。”“不必多礼了。怎么样?是不是有了结果?”“是。一切皆如大人所料,我只是把消息透露出去,再小小挑拨了一下,马场的人就已经坐不住了。经过两夜商谈,他们决定险中求存,整合京中人手三百多人,准备在郊外暗袭北燕使团。”渭无病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些人脑子简单,觉得只要有机会能伤到那位惠王殿下几分,两国翻脸,和谈自然不成。”濮阳缨徐徐向后靠在软枕上,神色并不意外,“不过是一群贪利的愚人,自然容易摆布。他们的想法越是粗疏,越是便宜了我。”渭无病倒还有些担心,忙问道:“马场的人性情彪悍,也确实有不少的精锐。您觉得他们真的能得手吗?”“他们得不得手于我而言都无所谓,”濮阳缨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顺水推舟设下这个陷阱,跟这场所谓的和谈并没有关系,为的只是想引出长林王府的行动而已。”“说到这个……”渭无病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两天属下特意留心过,除了巡防营在外围监看以外,并没有其他人试图接近,长林王府真的会有行动吗?”濮阳缨瞟了他一眼,“既是暗中窃听,还能让你给发现了?退一步说,即便萧平章真能沉得住气,那位二公子也绝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韩彦这时问道:“师父的意思是希望长林府直接插手,但万一他们知道马场谋划的行动之后,转报给了京兆尹府处置呢?”“转报?依凭什么?凭长林二公子偷听的话吗?倒不是说京兆尹府胆敢不信他,但信了之后又怎样?把马场的人全抓起来审问?要是对方不认呢?让二公子去对质?对质之后再不认呢?”濮阳缨冷冷地挑了挑眉,“长林世子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