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会有饥民沿着运河迁徙而来,这有何不知的呢?
“一到那时候,兴济官府就得安排赈灾事宜,避免地方上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到了后来,南边黄河一决堤,灾民就齐刷刷往兴济跑,或许是觉得逃到我们那儿就可以活命吧。”
“呵呵。”
李孜省笑着恭维,“来瞻,你在民间几十年,对百姓疾苦了解甚深,难怪能成为一代治世良臣。”
张峦被这一番褒奖之词羞臊得有些无地自容。
心说,感情我过去几十年底层生活,却成了你眼中的磨砺?
为了巴结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净找好听的话说啊!
要说变,你李某人变化更大,以前可没这么多马屁话。
真要论起来,还是以前咱交往的时候,你作为上位者,感觉更为真诚。
李孜省继续道:“前朝时,黄河水灾频繁,先皇一直想完成黄河改道,奈何因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太过巨大,加上朝中存在阻力,导致这件事一直未能落实。”
“嗯。”
张峦点了点头,随即拿起酒杯仰头就喝。
李孜省诧异地问道:“你怎还自己喝上了?”
张峦闻言,眼神从涣散变得凝聚,有些尴尬地道:“我还以为自便呢。”
“嘿,你还真是个实在人,那咱就自便,各喝各的。”
李孜省笑着又给张峦面前的酒杯斟满酒。
张峦道:“李尚书,你继续说,我对朝事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急需你指点。”
李孜省道:“有些事,其实朝臣知晓的也不多,因为先皇染恙前,经常召见我,跟我说许多过往,我才比别人更多了解到朝廷的秘辛。先皇对于黄河改道之事一直记挂在心上,或许多次在太子面前提及,所以陛下才会这么上心。”
“哦。”
张峦恍然大悟,感慨地道,“这对对上了,咱这位陛下,可是个仁孝之君,登基后想做点儿实事,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还能造福百姓,故促成黄河改道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李孜省微笑着点头:“就是这意思。”
张峦迟疑道:“可是……”
“来瞻,我知道你的意思……黄河改道如此大的事,决不可能一蹴而就!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大江大河改道,多半是经历过惨痛教训,比如说大河决堤,洪水泛滥,泽国千里,最后河水自行改变流向,找到一条更适合其入海的通道……但也正因为如此,每次改道也都意味着白骨累累,生灵涂炭啊……”
李孜省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变得感性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
张峦心道,这些话从你李孜省嘴里说出来,可真不容易。
李孜省再道:“先皇曾派人到地方上多次进行勘探,挑选了一些能完成黄河顺利改道的备选方案,可惜一直都没有上佳的策略……你也知道,这黄河跟其它河流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张峦赶紧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