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爹,你什么出身,就敢自称文人?区区一介秀才,连举人都不是就窃居高位,甚至还想左右朝堂事,你让那些进士出身的士林中人如何敢把你当成自己人?指不定天天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呢!”
张延龄毫不客气地道,“再者说了,爹你真的是靠读书上位的吗?”
“我……好像是靠治病……”
张峦仔细回想了一下,无奈道。
“爹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治病上位?那你怎么不在太医院老老实实呆着,却当上了户部侍郎?
“你说你跟李孜省有何区别?哦,或许你的表现还不如李孜省呢,至少人家李孜省会办事,而你呢,就只是靠女儿嫁到宫里,以国丈的身份轻松登上高位,还把持朝政打压异己,你说你不是奸臣,谁才是……?”
张延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好像是要故意刺激张峦一般。
张峦果然气得脸红脖子粗,猛拍了一下案桌,愤愤然道:“你早说,为父这官就不当了,没事惹得一身骚。”
“你以为你不当,人家就会放过你?史书上肯定会留下这么一段,弘治初始,有奸臣张峦者,仗着国丈的身份,在朝中打压异己,与妖人李孜省等过从甚密,做出把持朝纲、天怒人怨之事……”
“好了,好了……”
张峦实在听不下去,一抬手道,“为父算是怕了你,这下总该行了吧?那……按照你的意思,为父就该去结党营私,避免白白蒙受冤枉……从此以后,我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臣了……是吧?”
张延龄扁扁嘴道:“爹,君子群而不党,这是立身处世的原则,你作为读书人,这还用得着我来教吗?”
“难啊。”
张峦摇头叹息。
“所以啊,你该应酬就应酬,该交际就交际,甚至还可以公然登衙拜访,共叙公务……只要别没事就找他们私下商议,也别搞什么党同伐异,少去干涉你职责范围外的事,那些文臣就不能把你怎么着。
“眼下你不正在为黄河河工之事而忙碌吗?你做多几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泽被苍生,哪怕你真被读书人攻讦,回头史书上也会给你翻案的……”
张延龄诚恳地劝说。
张峦略微沉吟,恍然大悟:“吾儿,你的意思是想说,为父不管怎么做都会被那些文官误解,认为是个大奸臣是吧?”
张延龄耸耸肩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是外戚出身,走的又非寻常路呢?
“你要是正经进士做官,哪怕是外戚,也没人会说什么……你看万安尸位素餐多少年,就因为他是翰林院庶吉士出身,官哪怕当得一塌糊涂,那些御史言官不也三缄其口吗?因为这属于内部矛盾,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既然注定的事情,你又想要改变别人的看法,那不得靠自己?给朝廷办事,突出你的能力,立下泼天大功,这样陛下信任你,大臣也才会敬畏并钦佩你,历史也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
张峦问道:“那……这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