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牵涉进东海通敌案的人……已经全数处死了……”荀白水被他戳中痛处,不由闭了闭眼睛,“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有些草率……”他虽然改了主意,但上次所说的许多难处也并不是假的,岳银川的神色依旧有些不安,“如果……如果末将在旧案卷宗里找不到新的疑点呢?”荀白水面色阴沉,眉间却有一抹傲色,“就算一无所获,只要老夫坚持深查……陛下最终还是愿意听从的。”当朝首辅的这句许诺可谓是一个大大的定心丸,连番叩谢之后,岳银川激动地赶回了暂居的小院,开始为正式举发忙忙碌碌地做起了准备。佩儿心情平稳之后的陈述越来越有条理,记录整理她的证词只花了半个时辰;当初从兵部调来的军报已研究过数遍,将罗列于胸的疑点拟成文本更不是难事。乐观的前景让整个院落的人都十分高兴,连养伤的谭恒都不肯多睡,招呼亲卫们在油灯外又加点了好几支蜡烛,照得主屋明晃晃的,好方便将军“连夜写字”。相比于这座皇城小院里的轻松与欢快,莱阳王府此时的气氛却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萧元启并不知道今日的面谈因何而起,也没看出荀白水到底有何异样,但他知道自己心里压之不下的惊慌感就是直觉给他的警告,警告他不能忽视,警告他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将是怎样。
荀白水一旦起了疑心,必定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曾是他盟友的萧元启对此再清楚不过。当年的萧平旌能够选择安然离开,那是因为长林王府根基深厚。自己不仅没有同样的幸运和同等的实力,面临的具体情况也差别甚大。确切一点说,摆在眼前的已经是一条必须走完的独木桥,既不能失足,也不能后退,若是最终无法达到彼岸,结局便只有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外间的门扉轻响,被何成拉开半扇。一条人影轻烟般飘进,门板随后又重新关紧。转过围屏的戚夫人满面笑意,行过礼后娇声恭维道:“承蒙王爷相召,我就知道,您是天命所归,一定能够想通的。”其实目前的局面跟萧元启能否想通已经没有关系了,黑云压顶,危机已起,绝不可能再徐缓图之。不过面对戚夫人得意扬扬的样子,他还是要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请夫人稍安,本王请你过来只为商议,至于最终应该如何决定,现在倒还说不好。”“一旦除掉了荀白水,这金陵城里便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王爷,”戚夫人解了披风,不待相邀便坐了下来,灯烛下眼波闪动,“您素来果敢,怎么到了如今这样的关口上,反倒犹豫起来了?”萧元启叹息一声,语调阴冷,“并非本王优柔,夫人你亲自出手,固然大有胜算,但终究难保万全。我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怕的是万一……”戚夫人听出了他的意思,毫不迟疑地提出承诺,“既然说好是一项交易,那这场刺杀无论成与不成,都由我东海出面担当。请王爷不必多虑,绝不会有一丝一缕牵连到您的身上。”萧元启在阴诡机谋中翻滚了这些年,性情远比以前更加多疑。戚夫人说得越是好听,他的心头便越是不安,皱眉问道:“国主想在工部找的那份旧稿到底有多重要,值得夫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国主为何看重那份旧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