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愿意为太子做任何事情的人,就只有娘娘您哪!”荀皇后呆呆地盯着窗格投在地面上的阴影,梁帝刚刚传来的口谕似乎又在耳边回荡。太子昨夜经历如此凶险,明明是不严惩不足以慑下立威,但在他的父皇眼里,竟是那些低贱之人的性命更加要紧……“娘娘,此事要做,就必须做得异常隐秘。不仅是陛下,在您的兄长荀大人面前也不能露出丝毫风声。”濮阳缨向前稍稍靠近了一些,语调轻柔,“微臣替娘娘盘算过了,陛下起驾去卫山守斋之时是唯一的机会,再晚怕就来不及了……”荀皇后抬袖掩在面上,眸中落下泪来,“皇儿……我的皇儿……”“非常之时,绝不可有优柔之心。”濮阳缨并没有给她哭泣发泄的时间,淡淡地补了一句,“请问娘娘,可愿允准微臣……为太子设立祭坛,移转凶劫?”荀皇后放下掩面的手,眸色已转灼热,看着濮阳缨,慢慢点了点头。萧平旌探望过太子出宫时,在西华门外看见了濮阳缨那辆乌盖朱轮的马车。韩彦正靠在车辕上等待师父,见他瞟了一眼过来,赶忙恭恭敬敬地上前深施一礼。长林府与乾天院素无交集,萧平旌对那位白神上师并没有什么了解,更加不认识此刻向他行礼的这个少年是谁,故而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继续大步走向自己留在宫门外的坐骑,刚刚走到一半,他突然又停了下来,眉尖微蹙,低声喝问道:“什么人?”
西华门外这一段宫墙甚是平直,外围除了有数个拴马石桩以外,还栽有长长一排泡桐,枝长叶密,正适合夏日避阴。随着萧平旌的低喝声,数丈开外一棵粗壮的泡桐树干后现出了一个身影,居然是萧元启。“元启?你在这儿干什么?”萧平旌的面色舒缓下来,奇怪地问道。萧元启朝宫门处望了一眼,半垂眼眸,淡淡笑了一下,“昨夜那么大的阵仗,我觉得有些担心,也不知陛下与太子可还安好?”“都没什么事。你既是来问安的,怎么不请旨进去?”萧元启抿了抿嘴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能知道消息就好,陛下哪里有空见我……这时候也该回去了……”看着他落寞转身的样子,萧平旌不禁有些难过,只不过他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空闲,便自己在心里默默记下,打算过几天再约这位堂兄出来喝酒。萧元启纵马离开宫门附近后,转头避入一条小巷,回首看后方无人,这才微微吐了口气。跟萧平旌说想知道宫里的消息,这当然不算是假话,但他之所以会隐身于宫门之外,却完全是暗中跟踪韩彦的结果。濮阳缨想要培植和利用他的企图,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萧元启也知道自己面前并没有多少选择,但就算此生注定要当人家的棋子,他也希望这落子的人更加可靠一些,或者更有可能,他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挑选那只落子的手。跟踪韩彦,先查清楚濮阳缨究竟在策划些什么,就是他所有行动的第一步。自从受了墨淄侯的调教和指点,萧元启毫不松懈日夜苦修,进步极是迅猛。他暗中尾随韩彦出入数次都无人察觉,还曾有一次成功潜入了乾天院后殿,尽管没听到什么要紧的机密,可对自己的信心已是越来越足,实在没想到今日萧平旌从旁边路过,一瞬间便能发现他的存在。琅琊所学,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