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唇。“……而且残酷到可以让自己的儿子亲手杀了自己,甚至懒得多解释几句。这是我熟悉的弗林特·洛佩兹,也就是这把剑的主人。”
戈德温有点恍惚。
方才战斗造成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他浑然无觉。地平线的团长第一次忘记挺直脊背。他崩塌似的跌下身,半跪在散满灰烬的地上。
“你不明白。他必须是英雄。如果连他都不是……”他将圣剑破晓插入满是裂痕的石台,撑住乏力的身体,声音饱含苦涩。
“嘿,戈德温。”奥利弗在自己仅剩的血亲面前蹲下,声音非常轻。“你为什么战斗呢?”
“为了拯救弱者,守护人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你喜欢这样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是正确的。这是拥有力量的人的义务。”
“那你喜欢什么呢?”
“……”
“我被人拯救过,被很多人。说句实话,就‘力量’的层面来看,他们糟透了。但他们的确救了我。所以我有时候会想,这或许和力量无关吧——他们是我的英雄,我不会因为他们的糟糕或弱小就无视这一点。他们也没有因为自己不够强大而……在那个时候选择束手旁观。”
“所以为什么是‘义务’?单纯因为别人的善良或强大,就理所当然地要求他人牺牲、奉献,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如果曾受过恩惠,那么回报善意完全可以理解,可是你并不是那样的情况。”
“我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戈德温咬紧牙关,“就算是与生俱来的力量,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必须拯救那些……”
“我尊重你的想法。”奥利弗小声说道,“但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奥利弗的确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在很早之前,他也是那样想的。自然地相信外界给予的所有信息,将自己套入现有的强大定义,并认为那就是世界的真理。
不过和在腥风血雨中厮杀的戈德温不同,那个时候他还不如一柄扫帚高,仅仅打跑了两个掀小姑娘裙子的小混账。
他鼻子翘得高高的,举着树枝往家里冲,嘴里大声嚷着“我是一名正直的骑士”。在被洗着卷心菜的父亲挡住道路后,年幼的奥利弗用树枝猛戳父亲的后腰。
“哦。”在听儿子吹嘘完自己的光荣事迹之后,他的父亲只是甩甩手上的水,然后拍拍他的脑袋——以某种不知道是褒奖还是擦手的动作。“干得不错。”
“正直的骑士!”奥利弗坚持。
“为什么这么说?”弗林特扬起眉毛。
“因为强悍的我从暴徒手中保护了一位柔弱的公主,这是骑士精神,大家都这么说。”
“如果是哪个倒霉的小子被扒了裤子,你打算怎么自称呢,奥利?”弗林特好笑地看着自家儿子。
“哦,那我得看看。”奥利弗没多想。“男子汉应该站起来反抗,如果那家伙看起来很壮实,我可不会随便帮——”
“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