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毫无分量的轻羽。灵使的指尖与他的躯体始终保持在六尺之距,两人似被无形的纽带紧紧连系在一起,并以一个固定不变的姿势凭空飘掠,情形近乎诡异。一进一退。进者为灵使,退者为顾浪子。最先力竭的,必是顾浪子无疑!力竭之时,岂非就是他命丧灵使指下之时?!灵使与顾浪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已以此独特的方式向草庐方向迅速接近。虽只有极短的瞬间,但晏聪却感到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那么漫长,内心深处已萌生虚脱之感。“咔嚓……”一声,厚厚的石桌竟被南许许压断一角,而南许许仍像未曾知晓,额头冷汗涔涔。“轰……”一声暴响,顾浪子的身躯撞碎了草庐的门扉,巨大的撞击力使本就不甚牢固的草庐轰然向这一侧倾倒,顾浪子的身躯顿时没入其中。灵使毫不犹豫地紧随而入!晏聪的心莫名紧缩!“呛啷……”一声长刀脱鞘之声倏然响彻整个天地,此声充满了压抑已久之后终破樊笼的激荡之气,顿时一扫方才晏聪、南许许心头的压抑。长刀脱鞘声中,刚刚坍落的草庐复又四分五裂,朝不同方向轰然倒下。尘埃飘落,复归寂然。废墟中,灵使、顾浪子各据一角,遥遥对峙。
“断天涯”已握于顾浪子手中,顾浪子单手持刀,刀身斜指地面,通体黝黑发亮的“断天涯”仿若是一件来自地狱的兵器。“‘长相思’、‘断天涯’、‘玄流九戒’、‘红尘朝暮’乃四大齐名的奇兵,‘断天涯’落在你这种人手中,是明珠暗投,未免可惜。”灵使漠然道。顾浪子的目光落在“断天涯”刀身上。刀宽而厚,呈一片玄黑色,黑得幽幽发亮。渐渐地,顾浪子那双显得过于冷酷的双眼中有了一丝暖意,他淡淡地道:“是否可惜,还是见识了我的无缺六式再作定论吧。”灵使自负地冷笑道:“二十年前你的‘天阙六式’胜不了我,今日的‘无缺六式’也难免有落败的下场,这片山野,将是你的葬身之地!”说到这里,他顺手自身旁坍塌的庐顶中抽出一截枝条,胸有成竹地道:“今日本使就凭它胜你,完成我法门维护武道公正的神圣职责!”南许许忽然怪笑一声,讥嘲道:“在老朋友面前,就不必再拿腔作调了吧?不二法门是什么货色,你我心知肚明,此处也没有外人,你又何必费劲为不二法门脸上贴金?”灵使长叹一声,似若悲天悯人:“将死之人,多言何益?不二法门公正不阿,天下共知,纵是杀人千百,亦不曾有一人死得冤屈。你南许许当年救了九极邪教教主勾祸一命,便是人神共怒的死罪!”晏聪心道:“九极神教之祸乱是当年轰动整个乐土的大事,关于其教主勾祸重创后又被南伯救起的事,几乎是众口一词,应不会是灵使强加于南伯身上。救勾祸一命,后患无穷,以此罪加诸南伯身上,的确不为过,却不知南伯会作如何解释?”却见南许许眼皮一翻,满不在乎地道:“勾祸的确是我保了他一条命,但我为何要这么做,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看他的神情,显然是不愿在这件事上与灵使分辩。晏聪颇觉有些意外,忖道:“不论有什么理由,救勾祸之命终是大错,其后不知又有多少人为此丧命。”灵使不再理会南许许,转而向顾浪子道:“你们三个人的性命皆系于你的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