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习武从军,也可能学文科考,会娶一个贤惠的妻子,你就有了孙子辈。或者是女儿,将来嫁给……”
周易不急不缓的描述,一个阖家团圆子孙绕膝的幸福场景。
李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听到最后一句“你十来岁的儿子,咔嚓脑袋掉地上,喷出几尺的血”,双目愤怒赤红。
“……十来岁的年纪,大概什么都不懂,他会问你为什么砍头,会不会很疼?”
周易笑着说道:“我教你个办法,临刑前将你儿子灌醉,免得遇上刽子手刀钝,割肉不利索,那就痛苦百倍了!”
“滚!”
李雄怒吼道:“你知道什么?我那堂哥只想着青史留名,让人盯死了族人亲戚,连经商都不允许!”
“我随他征战数年,战场上流的血都有几升,回了神京没银子宴请,让人笑话成土包子!”
“军饷不能贪,商贾不能做,那就只能去抢!”
李雄冷声道:“我在前线拼命打仗,那些狗屁勋贵向大雍卖军械,同样都是叛国之罪,凭什么不能抢过来?”
周易疑惑道:“杀良冒功又怎么解释?”
李雄发泄一通,心中怨恨消散许多,神情恢复了平静:“劫掠商贾的罪名,总要有人去承担,那些人运气不好让我选中了!”
“如果你带兵冲进勋贵府,将走私军械的卖国贼当场斩了,或许李将军会保你性命。偏偏又不敢,只能去屠戮平民百姓!”
周易摇摇头说道:“如此欺软怕硬的性子,与我这扒高踩低的蝇营狗苟之辈,似乎没什么区别?”
李雄缓缓转过头,终于正眼看了周易一眼。
“牙尖嘴利!”
周易耸耸肩,拎着桶离开。
“等会儿你家人来了,我会安排你与儿女同狱,好好珍惜最后一晚!”
……
奉天殿。
寂静无声。
皇帝屏退左右内侍,殿中只留首辅张正阳一人。
“老师,此番风波太过危险了。”
弘昌帝从殿上走下来,亲自拎着两个锦墩,与张正阳平坐对视。
“陛下,臣亦是无奈。”
张正阳躬身施礼,坐下说道:“文官有不臣之心,纵使如龙逆权势,亦可一夜之间反手覆灭。武官如李武这般,勇略震主,功盖天下者……”
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语,片刻后说道:“已可行废立之事!”
弘昌帝眉头紧皱:“老师,李爱卿对外勤于王事,对内严苛族人,龙逆之辈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才是其可惧可骇之处,当真李武如龙逆一般贪婪暴虐也就罢了,偏偏严苛族人收买民心,显然是有大图谋!此番李雄犯案,老臣遣人公之于众,本意是让李武上书,朝廷迫于无奈饶过李雄一家。”
张正阳说道:“老臣哪能想到,李武连亲叔叔、亲堂弟都下得了狠手,如此无情无义杀伐果断之人,可有丝毫忠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