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刻板,不讲人情。</p>
这就是周庭书留下的固有印象。</p>
“何况他现在还是周叔叔明面上的继承人,这时候让他出来澄清声哥无罪,会让他得罪高层不说,该到他手里的继承权都得变一变。”</p>
在上诉之前。</p>
孟诀不是没想过周庭书,他是当天最有力的证人了。</p>
比赵芙预先到达现场。</p>
只要他的供词里稍有改动,胜算便能大大提高。</p>
可要他出面,太难了。</p>
这事过于棘手,二审败诉,也就意味着,他们便要眼睁睁看着周存声在狱中死去。</p>
一抹星火点亮,孟诀抽了口烟,缓解疲惫,贺敛拍着他的肩,“你也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p>
这三天。</p>
孟诀算得上是没日没夜的奔波。</p>
他在潮湿的雨雾中吐出一口烟,“回去会更累。”</p>
家里有个每天都闹着要离婚的女人,那个地方便不再是温暖的港湾,吵架伤感情,所以他会避免和云善见面,以免将剩余的一点情谊也吵没。</p>
偷了云善的护照出来。</p>
她走不了。</p>
孟诀便不回家,夜夜住酒店,算是给彼此冷静的时间。</p>
这些事,他没告诉任何人。</p>
连贺敛也不知道,还觉讶异,“善善不是回来了,怎么就更累了?”</p>
孟诀低头抽烟,不吭声。</p>
他自顾自猜着。</p>
“善善是有些像小孩子,但是你跟她结婚前不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贤妻良母那挂的。”</p>
弦外之音孟诀听得明白,雨水汇聚到了脚下,屋檐上的雨珠频繁滴落,形成了雨帘,他眯着眼望着城市的黑夜,喃喃道:“我不是能让她成为贤妻良母的那个人,但不代表她不是。”</p>
他可是清楚记着,云善在异国,替别人换假肢,学手语,一如三餐,照顾生活起居,种种都能做到满分。</p>
可跟他在一起,云善又成了个连倒杯水都懒得多走两步路的人。</p>
爱与不爱,界限分明。</p>
无法忽视。</p>
贺敛听不懂他的话,更不懂他神态里那几分伤情的惆怅从何而来,拍了拍他的肩,叹息一声。</p>
少有回来这么晚的时候。</p>
年底贺敛跟着江谣来看她家里人,这才忙了一阵子,跟着在京华住了几天。</p>
阿姨早去睡了。</p>
房内照例给他留了一盏灯。</p>
他趁着那缕光线,换了鞋子,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压下门把手,又极轻的进去,像做贼似的,要关上门时,背后传来江谣慢悠悠的声音,“你干嘛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