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房间开着灯,人却不在。”</p>
隔着窗户,也能感受到冬夜里的冷,有大衣防着寒冷,周存声脊背没那么凉,面无表情时,有些冷峻,“我就是上来坐坐,有些睡不着。”</p>
“是因为谢桑?”</p>
这是遗失了二十几年的儿子。</p>
跟他短暂的相处之后,算是弄懂了,他跟周庭书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太过木讷,一个又太过多情。</p>
自认跟他没有那么疏离陌生之后,谈老师便无所顾忌地跟他谈论起谢桑,“之前你们在一起,听说发生过许多不愉快?”</p>
“那是我对不起她。”</p>
有他的辜负在前,谢桑才会那样冷漠对待。</p>
周存声从没怪过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怪她,“她因为我受过很多苦,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是我幸运。”</p>
聊起谢桑,周存声整个人都和往常不同,话变多,更真诚,那份对她的喜欢,驱散了他生在骨子里的淡漠。</p>
“可她跟申嘉歆的关系,申嘉歆害我们分离二十几年,你不恨她……”</p>
这份恨意不该让她一个人承担。</p>
周存声也该有一份。</p>
若是他心里只有爱,这未免太令人沮丧。</p>
好在他的回答没有让人失望,“我当然恨她,可这跟桑桑没有关系,反而还是她告诉我,我跟申嘉歆没有血缘关系。”</p>
渺小的夜雨被风吹斜,落在玻璃窗上,楼上的冷气更重。</p>
谈老师拉着周存声下去,他住四楼,她却摁了五楼,“带你去个地方。”</p>
电梯到五楼停。</p>
弯绕的走廊像是迷宫,每一扇门都很陈旧,像是拥有独特的灵魂,再此驻扎多年,谈老师停在一扇门前,输入密码进去,这里像是一间书房,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着。</p>
书桌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些刻痕,有些像是笔印,有些是刀滑上去,凌乱斑驳。</p>
手放了上去,谈老师迷恋地摸着那张桌子,怀着笑意,“你知道吗?这张书桌是你出生那年,你外祖父亲自找这方面的大师挑的木头,做的纹路和款式……就只有这一张。”</p>
她说着低下头,感慨万千,“你应该从小就踩着板凳,跟在外祖父身边学毛笔字,还有那些划痕……你小时候应该也很调皮,这上面应该都是你留下的才对。”</p>
她说的那个是周庭书。</p>
不是周存声。</p>
他儿时是调皮,可被打过几次,冷落过几次,就变得阴郁沉默了。</p>
更没有跟在谁身边学习毛笔字的机会,连兴趣班都是蹭的周庭书的。</p>
听完这些,周存声除了惋惜,没有别的。</p>
“是申嘉歆,让我们分离了二十几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