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好如初以来，周存声第一次真正冷了脸。</p>
他问出口的话，像掉进了没有回音的山谷，谢桑迟迟不吭声，低着头，像个笨拙的学生，“……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p>
“你继续。”</p>
冷笑声从周存声的鼻腔哼出，染着许许多多的因素，“我也想看看，你能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做到哪一步。”</p>
跟谢桑冷战，不是周存声本意。</p>
只是在几天前，便听赵宝珠聊起，谢桑隐瞒申嘉歆住址的事情。</p>
赵家不是一定要讨个公道出来。</p>
可问一问当年小耀死亡的始末，是不过分的。</p>
而谢桑，不近人情到这个地步，也是周存声没有想到的，他很早就知道她铁石心肠的那面，晚上看到赵芙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泪，像被控制了般，扶起了赵芙。</p>
忽略了她。</p>
就连入夜，他也睡到了次卧。</p>
拿着枕头要走时，谢桑便趴在门框上，楚楚可怜，身姿娇弱，“……你上次说要找母亲，我已经把你的资料送去了。”</p>
“好，你看着安排。”</p>
虽然甩了脸色。</p>
周存声还是不忍心真的伤害她，“一个人能睡得着吗？”</p>
“睡不着。”谢桑摇头，喉咙一酸，眼泪便浮了出来，“别生我气了，好不好？”</p>
“没有生气。”</p>
只是他太需要静一静。</p>
捏着他衣角的手渐渐垂下，谢桑心灰意冷，却跟周存声说起别的，“……你有没有相熟的，在业界比较优秀的律师？”</p>
“怎么突然说这个？”</p>
他走到客卧，将枕头放下。</p>
谢桑还没走，却很有规矩地站在门外，“我一直没能有机会告诉你，之前周叔叔找过我，他手上有一段你打申姨的视频……说要告你，让你坐牢。”</p>
这是不大不小。</p>
告诉周存声还是很有必要的。</p>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谢桑，“他告诉你这个做什么？”</p>
“他让我选，是告诉他申嘉歆的位置，还是让你坐牢。”</p>
现在说这个不合适。</p>
甚至算得上火上浇油，谢桑这么做是不聪明的，可能透露给周存声一些，也能获得他的信任多一些。</p>
周存声看事情的角度却不同，他深思熟虑过，想到的却是，“所以你没有选择我？”</p>
谢桑哑然开口，话却被周存声抢走。</p>
“不意外。”</p>
在她的选择里，周存声的占比，一直很小。</p>
“不是这样的。”谢桑很想解释，“我想过了，怎么选都是不划算的，我没给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