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自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p>
相隔这么久再见，谢桑有那么一刻在记忆中搜寻不到秦漫漫的样貌，到她出来，那张脸才慢慢浮现，不过相比从前，她可要普通黯淡太多了。</p>
小时候在秦柏廷嘴里的秦漫漫，是神圣高洁的存在。</p>
她剪了头发，很短，不仔细看像个瘦弱的男人，瞳孔很暗，双颊凹陷。</p>
却在见到谢桑时，有些惊喜。</p>
“桑桑？”</p>
谢桑点了下头，有些无力，真的见到了，有些话却不知要怎么说。</p>
话多的那个人却成了秦漫漫，她情绪也有些激动，“……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来看我了。”</p>
在里面的日子过于孤寂，就算是仇人，她也想见。</p>
从她的状态，谢桑便能分辨得出，里面的日子不好过，是周存声一天都熬不下去的，他们也绝不会看着他置于这种境地。</p>
“……之前孟诀说你要见我。”</p>
秦漫漫点头，却又忽然蔫下去，“可是时间太久了，我连当时为什么要见你都忘了。”</p>
的确，隔了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可想而知，谢桑本不想见她。</p>
“你突然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p>
她问得很温柔。</p>
这才是秦漫漫本该有的样子，在失去所爱之前，她就是这样的，与人为善，是会为周存声排忧解难的姐姐，也从没想过要害任何人，她的一切恶，都是因为失去了生活支柱。</p>
谢桑忽然恍惚，竟然可怜起她来。</p>
只因突然想明白，如果当初在滑翔伞上摔得粉身碎骨意外死亡的人是周存声，她也会为他倾其所有的报仇。</p>
相比之下，秦漫漫更可怜。</p>
让她为之付出一生的人，压根不爱她。</p>
谢桑面上浮现苦笑，“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吗？”</p>
隔着透明玻璃，秦漫漫愣了下，随即笑起来。</p>
“……我以为你在讽刺我呢，在这里能过得多好？别被折磨成心理变态就不错了。”</p>
她低下头，看着锁住自己自由的那副手铐，“刚来的时候，吃青菜萝卜，做苦力……”</p>
这都不是最苦的，说来说去，这就是普通生活，不算什么，更算不上苦。</p>
“不过这些在我刚到佛德时的时候经历过，没什么。”秦漫漫忽然撩开额角的碎发，上面赫然有块疤，“只不过每天要挨打，有点疼，其他的，没什么。”</p>
谢桑没吭声，木然听着。</p>
秦漫漫像是很欣慰，“没想到，第一个来关心我的竟然是你。”</p>
“我不是想关心你。”谢桑没骗她，“我就是想知道，在里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