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廷开不了车，赵予自告奋勇送周存声去机场，他被检查折磨了心智，分明是去看医生，却比没看之前更糟糕。</p>
赵予多看了两眼，都为他后怕，“你这个样子，当时是怎么在监狱里撑下去的？”</p>
那里条件艰苦，又被限制自由。</p>
正常人都受不了。</p>
周存声笑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扯动嘴角，来表达情绪，“桑桑还在外面等我，我就得撑下去。”</p>
生的信念对那时的他是无形的支柱，他可不敢想谢桑失去他后要怎么生活，她眼泪最多了，要是为他哭瞎了眼睛可怎么办？</p>
外面那些人又喜欢欺负她，他病死了，有人欺负她，谁保护她？</p>
诸如此类的念头太多，纷纷扰扰，战胜了身体上的苦痛，他这才活了下来。</p>
赵予喃喃的点头。</p>
“不管怎么说，在这方面，你算是个好男人，我姐姐怎么没遇到你这样的男人？”</p>
他之前便觉得，他们姓赵的命都不好。</p>
赵宝珠当交际花，混在男人堆里，却一个好男人都没遇见，他又被江谣骗感情，都够凄惨的。</p>
周存声侧过头，疲惫的看了赵予一眼，“我以前，很差劲。”</p>
差劲到跟谢桑争吵过后，他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想打自己，是他自己想要养她，他乐意养她，世界上这么多女人，他只愿意养她，他的钱全都是给她的。</p>
可偏偏矛盾升级，彼此恶语相向时，他就要用这一条，来刺激年幼的谢桑，看着她流眼泪，他痛苦又痛快，年轻气盛觉得自己赢了，却赢得没那么高兴。</p>
那时的他不就是个十足的混蛋？</p>
可她还是愿意跟着他。</p>
若是换了赵宝珠那样的女人，一定不愿意陪着他长大成熟，他们只看到他的好，却没看到他的坏。</p>
这一趟周存声先回了松江。</p>
自身状况不好，便不过去给谢桑添麻烦。</p>
开了禾远公馆的门。</p>
几秒钟的工夫，乐崽便从楼梯上扑下来，抬起前爪往周存声的裤腿上扑，他笑着摸摸它的脑袋，将它抱起来窝在怀里，“有没有乖？”</p>
小猫不会说话，只会喵喵叫两声来回应主人。</p>
听到声音。</p>
秀姨赶来，“存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p>
“回来休息几天。”</p>
将乐崽放开，它又跳到地上，却黏在周存声的身后，他路过秀姨身边，秀姨接过他的外套，“我给你放热水，你再睡？”</p>
“不了。”</p>
他缓慢爬楼，走到一半，却感受到心悸的疼痛，撑着扶手咬牙忍耐了过去，乐崽在他身后，仰着眼珠子，喵喵叫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