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然看着这申请加好友的信息,猛地一精神,一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聚精会神,双手拿着手机,赶紧点击查看,忙不迭的通过验证。
对面的窗户里,苏清祭穿着浴袍,长发披在身后,拿着剧本,负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低声念着一段宁岚的独白台词。
“载元八年,”她声音凛着,目光阴冷果决,“定威将军领兵镇守西漠关,却因兵部供给的粮草不足大败于匈奴,战死沙场,不见衣冠不见尸。”
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台灯,环境昏暗,窗帘没拉,外面月朗星稀,冷白的月华自落地窗倾洒而入,仿佛穿越千年来到了四面楚歌的大齐宫廷。
“载元十五年,”苏清祭眯了眯眼睛,字字沉声带着中气:“皇三子燕怀王之官封地,路上平白无故突染恶疾,英年早薨。”
她脚下步子迈的不紧不慢,气场尽放,面色如寒冰,“永尚元年,右仆射主张变法肃清党争,三天后,遇刺身亡。”
“永尚九年,御史冷文鸿弹劾相国李巍,”她站定,声音压的更冷,眸光尽是锐利,“次日,冷文鸿遭十二位朝臣联名上书弹劾,打入天牢,不日问斩。”
最后两个字,被她咬的很低,语气里尽是刻意压制的怒意与满腔束手无策的悲愤。
她闭眼,头往上抬,深吸了一口气。
“外戚......”
“李巍....”
“挟天子....以令诸侯.....”
苏清祭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无奈而讽刺的笑,幽幽睁开了眼。
只见她秉着气,嘴唇微动,深不见底的美目中杀意渐浓,狠狠地溢出了几个字:
“满朝,竟尽是,乱臣贼子。“
“哗啦”一声,剧本被当做戏里宁岚手里拿着的、写满机密的信纸,被她发泄一般,甩袖扔到一边。
她身上,气的颤抖。
苏清祭带着浑身的无奈,疲惫的阖眼,继续说着台词:“母后,您总说,儿臣身为公主,应当摆弄琴棋书画才是,热衷政事,实是不合体统。”
她睁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剧本,好似那是飞落了一地的密笺。
“儿臣也想当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可如今国将不国,儿臣生于帝王家,怎能不心忧。”
她肩膀一沉,摇头不甘道:“我大齐,不能亡于外戚之手。”
广陵公主宁岚是永尚帝和嘉兰皇后的唯一的女儿,自幼便独立有主见,年岁渐长之后,她不爱琴棋书画,反倒对学习谋略兵法颇为上心。
嘉兰皇后三天两头的对她耳提面命,告诫她身为皇家之女,不要总是过问政事,这样于礼不合。但宁岚每次都是表面答应,私下里还是会去御书房,站在屏风后面听自己父皇和大臣的对话。
永尚帝和皇后的观点截然不同,他尤为宠爱宁岚,甚至经常和她讲述天下形势,宁岚每次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他颇为满意。永尚帝本来就存有肃清外戚的抱负,故而对宁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