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毅然执着的话，哪怕是少年轻狂，心血来潮，连她这个置身其外的人都听得动容，不知道哪个女孩子有这样的福气？
“要是她肯和我在一起，我这一生，绝不负她。”
“阿姊，霍公子要结婚了吗？”沈玉茗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身后冰儿怯怯地问道。沈玉茗回过身，冰儿正深深垂着头，隐约可见脸颊上两抹红云。
沈玉茗送走了霍仲祺，凭窗望着园中的银装素裹，只觉一缕缕的凉意直从她眼里沁到心里。
沈玉茗心中一叹：“你几时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只是，他和她，即便抛开身份家世不说，单是有她和虞浩霆的事在，父亲母亲恐怕就不能轻易应允。可是，那又怎样呢？大不了他带她走，只要她肯，天涯海角，他带她走。四哥不能，他却可以。
小姑娘头垂得更低，声如蚊呐：“我不是有意的……”
她说的却是霍仲祺此时正在思量的，他之前从未想过“结婚”这两个字，今日被沈玉茗提起，才惊觉自己藏于心底的牵念亦不过如此，得一心人，白首不离。
沈玉茗肃然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以后再不要了，尤其是陆军部的人过来。”
她见霍仲祺踌躇不语，心念一动，又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不比别人，终身大事未必能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你中意的女孩子也要你家里中意才好。”
冰儿答了声“是”，却又虚着声音问道：“阿姊，你知不知道，霍公子要娶的是哪家小姐？”
他说得这样郑重，沈玉茗惊异之余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凄然，她敛了敛心事，对霍仲祺道：“既是这样，你就该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沈玉茗看着她，声音一沉：“冰儿，你记住阿姊的话：小霍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能想的。”
四哥虽然喜欢她，可将来多半还是要娶姐姐的；那么，虞浩霆不能给她的，他能。
冰儿抬起头来，眼眸中已起了一层水雾，沈玉茗走过来抚着她的发辫，恬然一笑：“你现在还小，过两年，我让石卿给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他略略一想，便心跳如奔，反复嗫嚅了几次，终于微一咬唇，神色决然：“要是她肯和我在一起，我这一生，绝不负她。”
虽然霍万林一向不喜铺张奢华，但新春将至，霍氏官邸中也照例布置一新，回廊厅院之中摆了许多嫣红茂盛的杜鹃，内室案几之上则多是应季的金盏银台，花香袭人，触目皆是欣荣。不过，霍夫人面上却略凝着一丝愁意，霍庭萱拍回来的电报寥寥数言，却是要和同学一起游览欧陆风物，不回来了。霍万林倒不以为意，直言女儿年纪轻轻，行万里路多长些见识正是当时。
结婚？她和他？
而霍夫人除了思念爱女，忧虑的却还有另一件事，她深知霍庭萱对虞浩霆的心意，可如今两人远隔重洋，虞浩霆之前那几个莺莺燕燕也罢了，最近这个女朋友虽说也分了手，可之前闹得着实有些出格，万一日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