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妖魔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凤九的身上，似是要将她碎尸万段，白凤九相比之下倒是要淡定得多，指尖随意转动着一把戒尺，一只袖子血淋淋的，给她平添了几分戾气。
“诸位是要单挑还是要一起上？”她轻笑一声，随意地倚在身后的树上，“在下今日定当奉陪到底。”
众妖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时如何是好。
腕上本已凝固的血又开始不断涌出，她的神色依然没有半分改变，依然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嘀，嗒，嘀，嗒……
血液一点点从她的体内被抽离，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依然在笑。
仅仅只有脸上勉强绷着的那层皮在笑了。
“诸位这般客气，是想让在下先动手么？”她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满是鲜血的那只手，眼底也毫无掩饰地泛起了一层杀意。
过了半晌，那群乌合之众总算是感受到了她的杀意，像是早已安排好了似的，将她团团围住，口里齐声念着不知什么妖咒。
好吵……
看着不断围过来的妖魔，凤九抬起手来轻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眉头微皱。
一个老态龙钟的妖拄着拐棍走上前来，无不虚伪地叹了口气，“清泠仙君，同是异族，你何苦这般与我等过不去呢？”
凤九的笑愈发张扬了，“同是异族？”
“我的确非人，但我的身份，尔等又有何资格来评判？”
老妖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笑了起来，一张脸皱成了一朵烂菊花，“是是是，仙君的身份我等无从猜测，但是，仙君的师父却从未听仙君提起过呢……”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身旁众妖的声音更加响亮了，“为何不提？是不想提，不敢提，还是不能提？”
“若真是个一清二白的仙君，又怎会籍籍无名？若真是个无名之辈，又怎能教出这般有能力的徒儿？仙籍无名，世间无迹，难道清泠仙君从未怀疑过……”
“够了！”凤九近十几年眼里鲜少出现的怒火随着她的戒尺一同出现在众妖跟前，“我师父一向清白，何时轮到尔等来议论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矩已是按捺不住，“天雷，召来！”
周围的妖魔依然念着咒语，一动不动，惟有那老媪站在自己面前痴痴笑着。
好诡异……
白凤九暗道不好，刚想收手，天雷却已劈下，一时间黑雾四散，手中的矩也不慎掉落。
什么都看不清……
手腕上的伤一阵疼过一阵，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卷了进去，忽然之间失了意识。
过了半个时辰，黑雾消失，一切都消失了，地上只余一滩血迹，还有一把染血的月白戒尺。
别无其他。